极度沉溺萧程中

【于远】时夏

*十八岁的邹远和十一岁的于锋 无差别
*填之前的一个脑洞 非原著背景
*年下的锋哥いかがです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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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完那年暑假,邹远独自一人去了广州,并没有什么目的的,只是很想去那边看看。

家里都反对邹远报考艺术学校,只是邹远依旧很执意,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,邹远才想出去走走透口气。

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,但邹远并不在意,可能是对新鲜的事物充满好奇,也可能是邹远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一种状态让自己心情得到了解放。

在旅馆放下行李之后便背着背包往外跑。

夜色不晚却也热闹,邹远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黄昏下的街道,路过一家又一家街边店面,最后在一家网吧前停下了脚步。

邹远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进过什么网吧,即便是路过网吧别说是走进去了连一眼也不会看的,是典型的乖孩子。但是这一次邹远却走了进去,在异乡,人的心态也是会发生变化,尤其是在看到有一桌电脑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
邹远好不容易在嘈杂的人群中挤得了一席之位,都没看清电脑屏幕上是些什么内容,只听见一哄而起的声音持续没多久之后,看客们就成鸟兽散。

人走得差不多后,邹远才发现坐在那台电脑前的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,手指还在敲击着键盘,屏幕上是word文档。

“请问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?”邹远问。

男孩子似乎听见了邹远的小声询问,回过头看了邹远片刻。在邹远眼里对方虽然还带着未成年的青涩和稚嫩,但眼中流露的神采却是锐气逼人。

“游戏。”男孩子的声音似乎带着成年人才会有的成熟稳重。

“诶?”

“DOTA2。”

“诶??”

这诡异的对话在邹远茫然不知所谓的疑惑中戛然而止。男孩子没再对邹远说些什么,回过头又对着电脑敲击着键盘。

邹远也没在意男孩子略显冷淡的态度,径自盯着屏幕看了许久,word文档上跳出的词汇都属于邹远不熟悉的领域,只有写的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DOTA2战后技术分析这几个字,邹远还能琢磨出几分意思。

网络游戏这种东西邹远基本是不碰的,没有兴趣也没有天分,自然就不会有所了解。

邹远走到前台,出示身份证登记后便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,打开电脑随意地浏览起一些插画网站。时间走得很快,邹远完全没有察觉,直到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。

“两个小时到了。”

“诶?”

邹远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的是刚才那个男孩子。

“你买的两个小时上网时间已经到了。”男孩子似乎有些小小的生气,虽然隐藏得很好,但还是被邹远发现了。

邹远轻笑出声:“那再延长一个小时吧。”说着邹远拿出了钱夹抽出一张纸币递了过去。

男孩子接过纸币有些鄙夷地笑了笑:“这么没戒心出来怎么混。”

被这么说的邹远倒也不生气。

“我知道这间网吧是你家开的。”这是邹远在浏览网页时从周边人的相互调侃中无意得知的,同时也收获了眼前的男孩子是一名网游高手的信息,“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啊,我叫邹远。”

问人名字前先要自报家门是邹远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。

“于锋。”男孩子回答得干脆,而这时总算是露出了符合他年龄的孩子气。

邹远嗒嗒嗒敲击着键盘,屏幕上出现了两个字。

“是这样写吗?”

“嗯。”于锋轻哼一声算作回答。

然后半响再没了对话。

于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,又点开了一局DOTA2,手指又开始跳跃起来。

于锋和邹远隔了一排又三台电脑,于锋抬头就能看见邹远的背影。

一个小时很快过去,于锋又出现在邹远面前。邹远又说着再延长一小时,于锋拿过钱后回到原座位又开了一局。于锋也不抱怨,邹远也乐此不疲。

直到在于锋他们这队花了34分27秒把对手的基地摧毁后,于锋他爸一句“阿锋,快去睡觉”把这和谐的两人之间的交流给打断了。

邹远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,肚子的饥饿感慢慢浮现出来,邹远才惊觉自己连晚饭都没有吃。邹远打包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打算离开网吧,却不料被于锋叫住了。

“呃……你陪我一下。”没有请求的意思,态度是有些缓和的强硬,怎么看语气和内容都矛盾的很。

“好。”邹远独自一人出游能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本来就不容易,虽然对方是一个小他好几岁的男孩子但似乎意外地成熟。

于锋自顾自在前面走着,邹远在后面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前进。邹远看着留了句“你等会儿”的于锋跑进一家店,过了些许时间出来时,手里多了两盒东西。

于锋把邹远带到了附近某公园的长椅上,然后一声不吭地递了一盒打包的东西过去,邹远也没什么好推托就伸手接了过来。

于锋还是一个孩子所以不会有大人们所表现的虚伪的礼貌和措辞,打开自己那盒津津有味吃了起来。

邹远的确有些饿了,看着于锋那盒东西,口水都极速分泌起来。

邹远打开夹了一小块尝了一口味道,爽滑顺口,味道不错,于是露出很满足的表情。

“我们这边有名的早点。”于锋有些得意。

“哦。”邹远又尝了一口,“早点?现在都这么晚了。”

邹远的疑问并没有得到于锋的解答。

两个人各自在长椅上吃着肠粉,都没有说话。夏天夜晚空气中漂浮着的潮湿的炎热的颗粒,似乎并没有让这样一幅画面染上浮躁的气息。

酒足饭饱之后话匣子很容易被打开。

“你还不去睡觉吗?”

“还早。”

“快十一点了。”

“我都十二点睡。”

“小孩子要早点睡。”

“我不是小孩子。”

“你几岁?我十八。”

“十一。”

“十一岁怎么不是小孩子了?”

“小孩子小孩子,只有什么都不懂的才是小孩子。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
知道自己能做什么。

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
邹远愣了,似乎被对方的发言震惊地说不出话来。

邹远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所以才想要报考艺术学校,可是自己想要什么呢。

“我要组战队打联赛。”

“诶?”

“算了,说了你也不懂。”于锋似乎又是一脸鄙夷。

“是不是什么电子竞技俱乐部那种组织?”

“你知道?!”

“我有个朋友好像有跟我聊到过,但我没什么兴趣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了。”

于锋表现得一脸失望。

邹远看着也是有些于心不忍,便从背包里面拿出了铅笔和速写本,在速写本上涂涂写写没几分钟完成了一幅速写。

于锋凑近邹远看了看。

“你画的什么?”

“你。”

“啊?”

“你说你不是孩子,所以就画了不是孩子的你。”

“怎么都没正脸。”

“背影比较帅气。”邹远笑。

“是吗?”于锋有些怀疑。

“呐,送你。”

“我不要。”于锋拒绝得果断。

“为什么啊?”邹远有点小受伤。

“这东西又没什么用。”

“以后我成大师了这东西就值钱了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成大师?”

“诶?几年后吧?”

“你的目标怎么这么不确定。”

“那你呢,你的目标是什么?”

“总冠军。”

“诶?”

“你诶啥啦?刚不是说过我要组战队打联赛嘛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
邹远汗颜,成年人的理解力都被挑战了,邹远也毫不客气地把于锋定位于熊孩子。

夜晚的星星很亮,似乎比月亮还亮。

邹远抬头看了异乡的夜空,并没有什么寂寞或者孤独,心情反而显得很平静。身边的男孩子虽然有些自傲,但是还在邹远的接受范围之内。

邹远整理了一下背包,看着被撕下来的那张速写,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收起来,就在邹远打算把那张速写夹进速写本的时候,于锋开口了。

“算了,你把那张画给我吧。”

邹远看着于锋勉为其难地做出这个决定倒也没觉得对方有多失礼,男孩子还是有男孩子的率直。邹远微笑着把那张速写递给了于锋。

于锋仔细地把那张速写折成小方块塞进了自己的口袋,然后从长椅上站了起来,看了看挂满星星的夜空。
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
“嗯,再见。”

“大哥哥,我爸一直教育我千万别把钱给陌生人。”于锋轻笑着挥了挥手。

邹远觉得自己又被调侃了,不过同时也被逗笑了。到广州的第一天就碰上了相当有意思的事情,邹远开始觉得这一次的旅行并非是为了逃避一些不愿意面对的冲突,更多可能是为了找到一条解决矛盾的出路。

邹远在之后的几天里会在结束了一天的旅程之后去网吧找到于锋,听听对方犀利的调侃,有时会被逗笑,有时也会被气得不轻,而心情变得微妙起来像小溪一样静静流淌。

与和自己相差了七岁的男孩子相处下来,邹远觉得是一种很好的体验,两个人这种奇妙的关系却是无法用言语描述。在分别的时候,两个人都没显得有多么依依不舍。

邹远回到昆明之后,有时还会记这个叫于锋的男孩子,只是时间久了,于锋这个名字就像邹远生命中的过客那样慢慢消失。

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年,邹远已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插画师,在一次和同学的聚会当中又听到了于锋的名字。之后邹远在网上查到了相关的消息,于锋所在的CA战队拿到了DOTA2的国际邀请赛的入场券。

邹远看着屏幕里面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,似乎记起了七年前那个有些骄傲的男孩子。

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

那个男孩子真的践行了自己说过的话。

当然邹远也是,也在慢慢履行自己对自己下定的决心。

邹远当初送给于锋的那张速写一直被于锋放在床边的抽屉里面,虽然很多年过去,于锋可能已经记不起给他这张画的人长什么样,不过却记得对方的名字叫邹远。


-完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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